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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醫藥保健品在谷歌的廣告點擊率斷崖式下跌。根據Databox提供的行業 KPI 數據：2024年5月，該行業CTR曾攀升至峰值1.77%，此后卻逐月下探，至12月已跌至1.16%的歷史低點，降幅達34.5%。走低的搜索CTR動搖了醫藥保健品廣告的投放根基——畢竟，如果用戶只駐足于谷歌提供的AI概覽，那么廣告頁面的曝光與轉化便無從談起。對谷歌搜索廣告業務來說，醫藥保健品始終占據著獨特而重要的位置。這一領域的消費者行為往往帶有極強的目的性與緊迫感——當人們鍵入與健康相關的搜索詞時，背后可能是對某種癥狀的焦慮，對藥品療效的求證，或是對治療方案的迫切需求。正因如此，搜索引擎長期以來被視為醫療保健信息傳遞的核心渠道，而搜索廣告也成為醫藥保健品觸及目標人群的最大渠道。然而2024年5月，在I/O開發者大會上，谷歌高調推出了基于Gemini大模型的AI概覽功能，將其定位是“搜索體驗的重構者”。當用戶輸入查詢時，AI會實時抓取全網內容，在搜索結果頁頂部生成一段凝練的答案摘要。這一設計提升了信息獲取效率，也在用戶與內容源頭之間筑起高墻。Ahrefs 2025年4月的研究顯示，觸發AI概覽的信息類關鍵詞，其排名第一頁面的平均點擊率從0.073驟降至0.026。醫療保健領域成為“重災區”——BrightEdge同期報告指出，2025年5月，高達87%的醫療相關搜索觸發了AI概覽，較上年同期的72%顯著攀升。醫療保健行業在此變局中承受著多重壓力。一方面，該領域對搜索廣告的依賴度遠超其他行業。eMarketer數據顯示，2025年醫藥保健品在搜索廣告上的支出預計達130億美元，占其數字營銷總預算的56%，這一比例在全行業中僅次于旅游業。在美國，醫藥保健品的營銷越來越重視數字廣告。越來越多的醫生希望通過數字視頻、電子郵件和社交媒體等在線渠道獲取有關新藥和新療法的信息，更多的醫生更愿意利用自己的時間了解新藥品，而不是通過銷售代表。另一方面，到2024年，美國成年人平均每天63.7%的媒體消費時間將用于數字互聯網活動。搜索引擎在用戶健康信息的行為鏈路里，具有不可替代的入口地位：82%的消費者將其作為在線健康查詢的起點。這種依賴性使得AI概覽的攔截效應更具破壞性。尤其值得關注的是，醫療信息的權威性與復雜性本需深度內容支撐，但AI概覽的“速食答案”模式可能簡化甚至扭曲專業解讀。例如，當用戶搜索藥品副作用時，AI摘要或可列出常見癥狀，卻難以替代專業文檔對個體風險差異的詳細說明——但多數用戶未必會點擊溯源鏈接進行驗證。

6月9日，河北省醫用藥品器械集中采購中心公告，個別企業“集采中選品種配送服務不及時不到位”，擬評定為“一般”失信。擬評定名單中的企業包括蘇州特瑞藥業、施樂輝、麗珠集團（000513.SZ）、江西永豐康德醫藥、廣東賽烽醫藥、北京富樂科技以及北京北陸藥業（300016.SZ）。名單涉及在多個批次的國家集采中中選的藥品或醫用耗材。其中，上市公司麗珠集團與北陸藥業涉及的中選產品分別為注射用伏立康唑和碘帕醇注射液。麗珠集團的注射用伏立康唑是一種廣譜抗真菌藥物，于2023年在第八批國家集采中中選，價格為29.19元/支。該品種此前市場售價高達700–800元/支，報價降幅超90%。北陸藥業的碘帕醇注射液于2022年在第七批國家藥品集中采購中中標，是該批唯一入選的造影劑。北陸藥業以第一位擬中標，中選價格為91.3元/支。6月10日，經濟觀察報就此次被通報事項分別聯系麗珠集團和北陸藥業，截至發稿，尚未收到回復。此外，蘇州特瑞藥業涉及的品種為注射用艾司奧美拉唑鈉，屬重癥抑酸類藥物；廣東賽烽醫藥科技則涉及左氧氟沙星氯化鈉注射液，屬于常用抗菌藥物。上述兩種藥品均在第五批國家集采中中選。江西永豐康德醫藥所涉及的鹽酸托莫西汀膠囊，用于治療注意缺陷多動障礙（ADHD），則被納入第九批國家集采目錄。在醫用耗材方面，英國施樂輝的“全膝系統-股骨髁”、北京富樂科技的“椎體成形器械包-骨導向器”，分別納入國家人工關節類和骨科脊柱類耗材首輪集采目錄。值得注意的是，此次被通報企業涉及的其中五種藥品此前已被點名。2024年11月5日，河北省集采中心曾在官網發布《關于及時反饋個別集采藥品供應保障不足原因的通知》，要求賽烽醫藥、康德醫藥、麗珠集團、北陸藥業和特瑞藥業就相關藥品供應保障不足的問題作出說明。但截至目前，五家企業均未對此公開回應。針對此次擬被評定為失信的情形，河北省集采中心指出，相關企業可通過藥物掛網管理平臺提交信用修復申訴，啟動申訴程序。河北省醫療保障局于2020年末印發了《關于建立醫藥價格和招采信用評價制度的實施意見》（下稱《實施意見》），并參照國家醫保局制定的《醫藥價格和招采信用評級的裁量基準（2020版）》，明確劃定失信行為的四個等級為“一般”、“中等”、“嚴重”、“特別嚴重”。在6月9日發布的公告中，部分企業因配送服務問題被評定為“一般”失信。根據《裁量基準》規定，該等級適用于“無正當理由拒絕履行購銷或配送合同，且未提前1個月告知集中采購機構和采購單位，但未對臨床診療秩序構成嚴重影響”的情形。根據《實施意見》，企業一旦被認定為失信，省藥采中心將按照失信等級分級處置，措施包括書面提醒、在采購平臺提示風險、限制或中止相關藥品和耗材的掛網及采購資格，并公開披露失信信息。若相關行為波及多個省份并達到規定門檻，國家醫保局還將啟動全國范圍內的聯合處置。除針對醫療機構的供應不足問題外，河北還發現定點藥店的藥品供應同樣存在不足。2025年3月6日，河北省醫用藥品器械集中采購中心發布《關于保障門診統籌藥店供應的通知》。根據河北省公布的數據，未予供應的藥品數量高達422個，涉及奧美拉唑鎂腸溶片、酒石酸美托洛爾片等341個品種和289家生產企業。自集采政策實施以來，遼寧、海南、廣州等地均曾通報中選企業未能及時供應藥品的情況。廣州公共資源交易中心發布的最新數據顯示，截至今年5月31日，443個品規藥物集采后未及時建立配送關系，221個被點名的配送不達標的集采品種里，近七成的品種配送率為0。依據2024年醫療保障事業發展統計快報，截至2024年底，各地評定一般失信企業612家、中等失信企業76家、嚴重失信企業40家、特別嚴重失信企業7家。2025年5月20日，國家醫療保障局印發《關于進一步完善醫藥價格和招采信用評價制度的通知》，調整信用評價的檔次及依據。原有的四檔失信等級，將被簡化為“失信”“嚴重失信”“特別嚴重失信”三檔。在全國范圍內累計被評為“失信”3次以上的企業將直接升級為“嚴重失信”。新標準將從各地報送2025年第三季度評價結果時起正式執行。

2024年8月27日，再生元股價創歷史新高，1332億美元市值堪稱“抗體技術天花板”。然而，不到一年時間，再生元便跌落神壇，股價較高點腰斬，市值蒸發超600億美元，直接跌沒了一個再生元。翻看再生元的歷史K線圖，這樣連續且陡峭的跌法，幾乎從未有過。2025年5月30日，被寄予厚望的IL-33單抗Itepekimab兩項COPD三期試驗一成一敗，股價單日再度重挫近20%。都說十年一個周期。當大部分大藥企們普遍走在歷史新高這條路上，一向被視為抗體之王、最優秀的生物科技公司之一的再生元，股價卻跌回了十年前。曾經的信仰，為何破滅得如此徹底？一、抗體之王隕落再生元的崛起，是科學理想主義的勝利。憑借眼科藥Eylea與自免藥王Dupilumab，其完成了從biotech黑馬到big pharma的躍遷：2024年上半年估計不斷上漲，成功突破千億美元門檻，市值最高達1332億美元。然而，自8月27日股價摸到1211.2美元/股歷史高點后，再生元至今跌幅超60%。不到一年時間，其市值僅剩532億美元。目前看，未來短時間內Eylea、Dupilumab仍是拉動再生元業績增長的兩個絕對重磅品種。Dupixent雖然成功登頂自免“藥王”，但在COPD適應癥商業層面的不順利，導致其增長疲乏。此前曾預計COPD的適應癥有望為Dupixent單年至多增加50億歐元左右的銷售額，實現整體銷售額的二次增長，目前還沒有看到發揮效應。2025年一季度，Dupixent全球銷售額達到34.8億歐元，雖然同比增長20.3%，然而相較于上一季度的35億歐元，首次出現單季度環比下滑。Eylea更是徹底走上下坡路。隨著羅氏Vabysmo的強勢沖擊，以及生物類似藥的不斷獲批，Eylea的市場份額不斷被壓縮。2025年一季度，Eylea（阿柏西普2mg）和Eylea HD（阿柏西普8mg）在前三個月的合計銷售額為10.43億美元，同比下降25.6%。尤其Eylea HD的表現與去年四季度基本持平，這在外界看來“銷售慘淡”。事實上，再生元首席科學官George Yancopoulos在年初的JPM會議期間并未對四季度的業績進行過多解釋，但其指出再生元正希望這款藥物重新贏回那些流失到羅氏Vabysmo的份額，而Eylea HD“需要在箭袋里多放幾支箭”，提升市場競爭力。比起Eylea HD，George Yancopoulos表示“更愿意談論管道”。為此，其用了25分鐘來公司的管線情況。包括，呼吸疾病領域Itepekimab的COPD研究順利，腫瘤學有多種創新，如Fianlimab與LIBTAYO組合等，肥胖癥、血栓預防、食物過敏、基因藥物等方面也均有突破與進展，2025年多項目將有關鍵數據公布。然而，進入2025年，其在研藥物似乎仍在屢屢受挫。二、雪上加霜市場雖相信再生元研發和平臺技術能力的，但新的百億重磅藥物，哪有那么容易？再生元被寄予厚望的抗腫瘤業務，并不像自免、眼科那樣光鮮。目前僅有一款抗腫瘤藥物能排上號——Libtayo，但在一眾PD-1單抗競對，雙抗也逐漸面世的市場中，也很難撐起再生元的門面。Libtayo之后，在抗腫瘤藥物的研發布局上，再生元將很大一部分精力投入到雙抗研發。2024年對再生元來說，是非常關鍵的一年——兩款雙抗藥物距離商業化只差臨門一腳。但流年不利，Odronextamab、Linvoseltamab均被FDA拒之門外。今年2月份，cMet雙抗ADC REGN5093-M114也因為臨床療效不及預期，而被終止研發。而在再生元的“強勢”領域，被寄予厚望的IL-33單抗Itepekimab，也于5月底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兩項COPD三期研究中，一項成功一項失敗。AERIFY-1試驗在疾病控制不佳的既往吸煙者中測試了Itepekimab，該試驗達到了主要終點：在52周時，與安慰劑相比，每兩周注射一次Itepekimab將中度至重度急性加重顯著降低了27%；每四周給藥一次的患者這一比例升為21%。公司稱這是“具有臨床意義的獲益”。然而，AERIFY-2試驗未能達到相同目標，盡管在試驗早期觀察到了獲益。在第52周時，每兩周注射一次Itepekimab的患者急性加重率僅降低了2%。每四周給藥一次的患者這一比例雖有改善降低了12%，但仍未達到主要終點的閾值。賽諾菲和再生元一直希望將Itepekimab打造成其重磅藥物Dupixent的繼任者，此前曾預測該藥物的銷售額將達到35億美元。Truist Securities 的分析師也曾預測，Itepekimab可能比Dupixent更能惠及更廣泛的COPD患者群體（非2型炎癥患者，約占重度COPD患者的60%~70%），但最新結果發布后，他們表示“與我們的預期相反——我們錯了”，并表示，如果不進行進一步的測試，Itepekimab不太可能獲得批準。BMO Capital Markets則表示，這一喜憂參半的結果，讓Itepekimab的前景更加撲朔迷離。市場都在期待再生元奇跡，然而，最新Itepekimab的失敗，讓市場對再生元的信仰，再度破滅了，其股價當日大跌19%，跌回了十年前的水平。三、接受現實專利懸崖，是每一家大藥企都必須要面對的，從羅氏、賽諾菲、艾伯維到默沙東，莫不如是。市場對于Eylea的專利懸崖也早有預期。那么，為什么在2024年8月高點之后，再生元轉頭，一路向下？或許這是一種信仰破滅后的“應激”反應。正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市場認為再生元是最優秀的生物科技企業之一，研發并未懈怠，創始、研發靈魂人物也還在，能夠再創奇跡。但現實是，創新藥研發，自始至終都是一項風險高、不確定性高的事業。即使有著最優抗體技術的再生元，也不能保證自己的爆品成功率。尤其是在再生元的價值觀中，“商業”是次之的，或者說商業是科學價值的附庸。George Yancopoulos博士2023年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歷史上有很多時候，人們做一些事情是因為他們有很大的商業機會，或是基于一種模棱兩可的科學……很多以商業思維驅動業務的人只能看到這個行業已經走到了哪里，卻很難看出這個行業應該走向何方……如果我們開發出了一款重要的藥物，那么商業方面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這就是為什么永遠要以科學為先（science should always lead）。”這很再生元。在這一信條下，再生元研發出了Eylea、Dupilumab兩大爆款。然而要想坐穩千億美元市值，這還遠遠不夠。而回看再生元近幾年，暫時沒能再造一個重磅炸彈。當“技術信仰”無法填補商業化斷層，中年危機也無法避免。再生元股價重回10年前，某種程度上標志著兩種信仰的破滅。其一是市場的“祛魅”，在接連的挫敗面前，市場的容忍度一再下降，科學優先不是商業懶惰的借口，藥企必須為股東創造確定性增長。其二是，再生元也正在加速改變，變得更開放、更多元。腫瘤進展乏善可陳之際，其正在積極布局其他領域，比如減重、基因療法等。6月2日，再生元以8000萬美元首付款、最高19.3億美元里程碑付款獲得翰森制藥在研GLP-1/GIP雙受體激動劑HS-20094全球獨占許可。同一日，再生元還公布了Trevogrumab聯合Semaglutide±Garetosmab治療肥胖癥的二期臨床數據，Semaglutide單藥治療誘導的體重減輕有34.5%源自瘦體重，Trevogrumab聯合Semaglutide無論高低劑量都能保持50%左右的瘦體重保留。這進一步證實了其聯用組合增肌減脂的潛力，但需要注意的是，在三聯組中出現了兩例死亡，再生元尚未確定這些事件與治療之間存在因果關系。無論如何，再生元仍有翻盤資本，但它的教訓更值得銘記：創新是星辰大海，商業是生存氧氣。失去任何一端，信仰終將破滅。

美東時間周一，美國衛生部長小羅伯特·F·肯尼迪又有了驚人之舉——他宣布將一舉開除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整個疫苗咨詢委員會的17名專家，并將用自己挑選的人員取而代之。作為美國知名的“反疫苗先鋒”，肯尼迪的舉動被認為是在削弱美國衛生部門的疫苗支持力量。他的這一舉動不僅引起了美國主要公共衛生組織的廣泛批評，而且引發了兩黨議員——包括共和黨議員的意外和不安。美國公共衛生專家直言，他的舉動未來很可能令美國疫苗指導意見失去權威性，甚至淪為國際笑柄。一、“反疫苗先鋒”要撤換CDC疫苗專家部門全體成員？被肯尼迪集體開除的部門全稱為“預防接種咨詢委員會”，隸屬于CDC，長期以來負責制定美國官方疫苗政策與接種建議。該部門成員基本是在拜登任期內任命，多數為頂尖大學醫學中心執業醫師與專家。肯尼迪在周一的專欄文章中表示，他開除這些專家是為了讓特朗普總統能夠決定委員會的成員資格：“如果不罷免現任成員，現任特朗普政府要到2028年才能任命大多數新成員。”肯尼迪認為，疫苗已經成為“美國政治中的一個分裂問題”，公眾對衛生機構、制藥公司和疫苗本身的信心正在減弱，“正因如此，在我的領導下，美國衛生與公眾服務部將恢復公眾信任置于任何支持或反對疫苗的議程之上。”二、美國疫苗政策將淪為國際笑柄？然而，考慮到肯尼迪自身是一個長期的“疫苗懷疑論者”，美國公共衛生專家們高度擔憂，他可能會任命同樣持反疫苗立場、或缺乏疫苗相關專業背景的人士進入ACIP。威斯康辛大學家庭醫學教授、前ACIP主席泰姆特博士直言：“長期以來，全球公共衛生領域都將ACIP視為疫苗政策的黃金標準。如果肯尼迪在該部門任命缺乏專業背景的成員，美國疫苗政策恐淪為國際笑柄。”美國公共衛生協會主管喬治·本杰明博士稱，肯尼迪的大規模撤換ACIP成員的行為無異于“一場政變”。“民主不是這樣運作的。這對國家的健康不利，”本杰明表示，肯尼迪的這一舉動引發了人們真正的擔憂，即未來的委員會成員是否會被視為公正和權威。美國醫學協會主席布魯斯·A·斯科特博士稱，ACIP委員會此前一直提供由科學和數據驅動的建議，被視為提供公共衛生領域權威指導的可靠來源。然而肯尼迪的人員撤換舉動，加之其推動全美范圍內疫苗接種率的下降，將導致一些原本疫苗可預防的疾病的增加。三、兩黨議員感到擔憂肯尼迪的舉動引發了兩黨議員的擔憂，就連與肯尼迪同屬共和黨的參議員也直言，他的舉動過于激進了。美東時間周一，美國共和黨參議員、參議院衛生、教育、勞工和養老金委員會的資深成員蘇珊·柯林斯表示，她也認為肯尼迪直接解雇CDC疫苗咨詢委員會的所有17名專家“過分了”。“我之前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柯林斯表示，“在我看來，要求所有人辭職似乎有些過分，但我不能做出判斷，因為我不知道他將用誰來取代他們。”她補充稱，她認為ACIP“為公眾提供了有益的指導”。她還補充稱，肯尼迪此前并沒有向參議院HELP委員會的成員承諾，他會在ACIP保留疫苗專家。參議院民主黨領袖查克·舒默則發布聲明，抨擊肯尼迪的舉動是“魯莽的”。“小肯尼迪和特朗普政府正在破壞那些保護美國人安全和健康的項目。”舒默在聲明中寫到，“解雇那些一生都在保護孩子免受致命疾病侵害的專家，這種行為不是改革，而是魯莽、激進的行為。這種行為根源于陰謀，而不是科學。”

沒有人能抵抗“長生”的誘惑，但要說有什么比“長生”更讓人神往，那一定是“不老”。希臘神話中，黎明女神厄俄斯從宙斯那里，為心上人梯托諾斯求來了永生，卻忘記后者身為凡人，沒有永駐的青春。梯托諾斯因此日益衰老，最終變成一只蟬。“長生不老”是人類的永恒話題。隨著生產力水平的提升、醫學科技的進步和公共衛生水平的提高，人類的壽命已經得到了顯著地延長。但從生命周期的角度，壽命的延長基本上都發生在生殖期后，在其之前的嬰兒期、兒童期、青春期等并沒有隨著壽命的延長而相應、成比例地延長。因此，即便過去100年里人類的平均預期壽命增長了大約1倍，衰老帶來病痛卻越發成為困擾，人類似乎正掉入一個與梯托諾斯類似的“壽命陷阱”里。隨著人類對長壽的渴望和人口老齡化問題的突出，抗衰老逐漸成為當今社會的一個熱點話題，衰老干預產業正是在這一大背景下出現的、具有重要意義的新興產業。一、抗衰老前，先理解衰老衰老是什么？近幾年，“自然老去”成為被推崇的人生狀態。誠然，“衰老”是一種不可抗拒的自然規律，它是指隨著年齡增加，機體逐漸出現的生理性退行性變化，是個體生長發育后期的生物學及心理學過程。衰老本身并不是“病”，但隨著年齡增長、衰老加重，人類的生理機能會從健壯逐漸失能，體現出非健康狀態，這涉及神經肌肉系統、代謝及免疫系統等多系統的生理學變化，生物學中將其定義為“衰弱”。衰弱則會帶來多種病理性的老年疾病，如高血壓、糖尿病、阿茲海默病，以及多種慢性疾病。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編著的《中國慢性病及危險因素監測報告》顯示，我國高血壓、糖尿病、慢性腎病的發病率隨年齡增長呈上升趨勢。這些疾病不僅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控制疾病的藥品、療法花費，也給患者家庭及社會帶來了極大的經濟支出。不同年齡段部分疾病發病率（數據來源：《中國慢性病及危險因素監測報告》）年齡相關疾病圖譜哈佛大學醫學院遺傳學系教授、衰老生物學專家大衛·辛克萊發表在抗衰權威期刊Aging的文章指出，延緩衰老的技術能帶來良性循環的社會效益——健康壽命延長1年的情況下，對美國產生的經濟效益約為37.6萬億美元。對于人口基數更大、老齡化速度更快的我國來說，“延長人類健康壽命”帶來的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相對更大。因此無論于個人還是于社會，抗衰老都是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繞不過的話題。為什么會衰老？要科學地干預衰老，就要找到具有因果關系的指標進行干預，而不是盲目、低效的“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人體的衰老是一個極其復雜的過程，學界關于衰老的假說超過200種。2013 年，中國工程院外籍院士吉多·科羅默等人在Cell期刊發表綜述，提出了第一版《衰老的標志》，首次提出了衰老的九大標志，即基因組不穩定性、端粒縮短、表觀遺傳改變、蛋白質穩態的喪失、營養感應失調、線粒體異常、細胞衰老、干細胞耗竭、細胞通訊的改變。該團隊后續又在此基礎之上，增加了細胞自噬失能、慢性炎癥和菌群失調，將衰老的指標拓展至12項。2025年4月，該團隊在Cell發布的最新論文，又增加了細胞外基質變化和心理-社會隔離兩大指標。至此，衰老的指標已多達14種，而這些機制的具體解釋如下圖所示：衰老的機制及具體解釋這些機制為科學家研究衰老的干預策略提供了理論依據，抗衰老的眾多技術路線也由此而來。二、如何科學的抗衰老？即便衰老涉及多個復雜機制，但找出了衰老的標志，就能夠針對這些標志，研究抗衰老的干預策略。比如，針對基因組不穩定這一機制，可以通過外界手段修復或清除受損細胞；端粒縮短的問題可以尋找重新激活端粒酶的方法；表觀遺傳發生了改變，那就開發藥物對表觀遺傳進行調整；通過干細胞療法，則能應對干細胞耗竭的問題等。每個策略都針對特定的衰老機制，調整或使其恢復正常功能，從而延緩或逆轉衰老過程。中科創星認為，目前最具潛力的技術路線有如下幾個：干細胞療法干細胞作為“生命的種子”，具有自我復制、多向分化和歸巢潛能三大生物學特性，是人類每一處血肉的來源。而干細胞療法就是把健康的干細胞移植到患者體內，利用其三大特性，修復病變細胞或者重建正常的細胞、組織。作為再生醫學和組織工程中的重要環節，干細胞療法通過對干細胞進行分離、體外培養、定向誘導、甚至基因修飾等過程，在體外繁育出全新的、正常的甚至更年輕的細胞、組織或器官，并最終通過細胞組織或器官的移植實現對臨床疾病的治療。理論上，我們可以直接移植干細胞——把健康的造血干細胞輸到白血病患者體內，重建患者的造血和免疫系統；也可以讓干細胞在體外分化，移植組織——用干細胞體外重建功能性胰島組織，移植到糖尿病患者體內，恢復胰島功能；未來甚至有機會用干細胞在體外培養心臟、肝臟等器官，為相應患者移植“自體器官”。目前，干細胞療法已被證明可應用于神經系統疾病、血液系統疾病、肌肉骨骼系統及結締組織疾病、心血管疾病、泌尿系統疾病等12個領域。干細胞的臨床應用領域干細胞療法在抗衰老領域潛力巨大，但干細胞的獲取是個問題，一般來說，干細胞的來源主要有自體分離、異體捐獻和人工誘導三種。自體分離無論從安全上還是倫理上都是首選方案，但對于遺傳疾病患者，病因往往是基因層面的缺陷或損害，自然難以通過自體分離獲取健康的干細胞；而異體捐獻則與器官捐獻類似，要考慮免疫排斥和配型問題，另外在倫理上規則也有待完善。人工誘導是當下頗具前景的干細胞獲取方式。這是一種對高度分化的體細胞進行特定的基因編輯，導入特定的轉錄因子，誘導它們重新分化為干細胞的一種方式。但作為一項新興技術，人工誘導還需要進一步解決誘導后可能出現的異常分化問題。總之，雖然干細胞療法目前仍有待更深入的研究和評估，但其依然是一項十分具有價值的前沿療法，學界以及商界也從未改變對其的看好。截至2024年4月，美國臨床試驗注冊中心已有7985項有關干細胞的臨床試驗，其中已經完成的就有3410項。同期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藥品審評中心數據也顯示，目前我國共52款干細胞注射液產品獲得臨床試驗默示許可，其適應癥包括肝硬化、腦卒中、地中海貧血、特發性肺纖維化、強直性脊柱炎等。改變細胞通訊細胞通訊是確保生物體內細胞間的協調與平衡的一種關鍵生命現象。細胞通過特定的介質或配體，將信息傳遞給另一個靶細胞，進一步導致靶細胞產生一系列生理生化變化，從而展現出整體的生物學效應。而在衰老過程中，細胞間的通訊會發生變化：炎癥反應增多、信號傳遞紊亂，導致機體衰老的一系列表征。簡單來說，細胞通訊就是一個在人體內廣泛分布的交通信號系統，而細胞就是路上一輛輛或行駛或停止的車輛。如果交通中心懈怠了，發出了不及時甚至錯誤的指令，就會造成大堵車，影響交通效率，也就讓人顯現出了“衰老”的特征。怎么保證細胞的“高效交通”呢？答案在于細胞外囊泡上。細胞外囊泡是一種獨特的細胞間交流方式，它分為外泌體、微泡和凋亡小體三大類別。其中外泌體的平均直徑最小，但內部裝載著復雜的調控因子，包括miRNA、mRNA、IncRNA和細胞因子等，在細胞通訊中發揮著關鍵作用。比如，癌細胞分泌的外泌體能夠幫助癌細胞逃離免疫系統的追蹤和藥物的清除。而干細胞外泌體則具有免疫調節、抗炎和抗纖維化、抑制氧化應激以及增強血管生成等多重與抗衰老相關的作用。學界目前已嘗試向恒河猴注射外泌體包裹長壽因子Klotho，改善了老年恒河猴的認知能力，或可據此治療因衰老導致的某些神經退行性疾病。腸道菌群移植人體微生物約占成年人體重的1%~3%。如果按重量來算，一個70公斤體重的成年人身上大約有0.7~2.1千克的微生物。它們主要聚集在腸道中，幫助人體消化和吸收食物中的營養素，產生一些必需的維生素和氨基酸，調節免疫系統和內分泌系統，抵抗外來病原體的侵入，甚至影響人的情緒和認知。隨著人類對于腸道微生物的研究不斷深入，科學家發現當年輕小鼠接受來自老年小鼠的腸道微生物群時，它們展現出了加速衰老的表型。反之，接受年輕小鼠腸道微生物群的老年小鼠，它們的衰老速度得到了延緩。這樣的影響還不局限于同物種間，當科學家將長壽動物的腸道菌群移植到短壽命物種中，后者的益生菌屬和產生短鏈脂肪酸的菌群數量有所增加，體現出了更為健康的特征。腸道菌群移植對衰老特征的影響基因療法基因通過轉錄、翻譯，控制蛋白質的合成，從而控制生物體生命活動。目前，我們已經可以通過修正人類的某些錯誤基因，實現“永久治愈”少數基因病。那么，是否有可能通過修改基因，讓人類變得更長壽、更健康呢？可能性是存在的。中國科學院一項研究在對全基因組范圍內的兩萬多個蛋白編碼基因進行深入分析后發現，發現SOX5轉錄因子具有顯著的促細胞年輕化能力。隨后，研究人員通過動物實驗，發現老年小鼠經過SOX5基因治療后，有效延緩了關節細胞的衰老，提高了小鼠的運動能力。這也驗證了基因療法在抗衰老的領域具備潛在應用價值。清除衰老細胞生物體衰老在微觀層面，體現為細胞的集體衰老。衰老細胞的危害不僅在于促進炎癥微環境的形成，為鄰近的腫瘤提供養分和支持，更在于它們會釋放促炎因子，加劇無菌慢性炎癥，“拐帶”更多的健康細胞走向衰老。換句話說，細胞衰老會“傳染”。年輕時，細胞免疫功能活躍，能夠及時清除和補充衰老細胞。但隨著生物體步入老年階段，細胞自我更新能力下降，造成衰老的積累，最終由細胞層面的衰老逐漸轉變為個體層面的衰老。針對細胞衰老，醫學界提出了兩種治療策略：消滅衰老細胞，抑或是阻止衰老細胞“傳染”正常細胞。前者名為“Senolytics療法”，又叫“衰老細胞清除術”，旨在選擇性地消滅“老而不死”的細胞，減輕其對組織的負面影響。比如一種由癌癥治療藥物達沙替尼和植物抗氧化劑槲皮素組合成的新型分子，被證明可以清除小鼠淀粉樣斑塊周圍的衰老小膠質細胞，促進斑塊降解，也就是逆轉阿爾茲海默病的癥狀。此外，也有研究團隊發現D+Q能減少中年食蟹猴的皮下組織中的衰老細胞。而后者則被稱為“Senomorphics療法”，或者“老年抑制因子”，因為這種療法可以通過防止衰老細胞的有害外在影響，維護組織的健康狀態。比如用于預防器官移植后排異反應的雷帕霉素，就可以通過防止衰老細胞釋放炎癥分子，實現干預衰老進程的目的。小分子藥物小分子藥物作為疾病治療的主戰場，在抗衰老領域并不例外。目前藥物領域正在不斷開發新型藥物或是嘗試老藥新用，尋找延緩衰老的“神藥”。而它們之中的代表二甲雙胍，也因突出的抗衰老特征蜚聲遐邇。二甲雙胍自1994年以來被廣泛用于治療Ⅱ型糖尿病，但近年來這種藥物卻逐漸展現出眾多遠降糖范圍以外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改善血脂代謝、減少心血管并發癥、抗腫瘤甚至抗衰老。目前已有多項研究發現二甲雙胍能夠顯著延長線蟲、小鼠等生物的壽命。其中，如果在剛成年時就開始使用二甲雙胍，其壽命甚至可以比成年十天后才開始用藥的線蟲長出一倍。而卡迪夫大學對7.8萬名60多歲的成年2型糖尿病患者的回顧性分析也顯示，服用二甲雙胍的患者平均壽命比同齡的健康對照組更長。另一種“知名”抗衰老小分子藥是煙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與二甲雙胍類似，NAD+也被發現與心血管疾病、癌癥、與年齡相關的代謝紊亂、器官纖維化、神經退行性疾病以及短端粒綜合征等疾病之間存在密切聯系。NAD的代謝通路因為NAD+水平的變化總是與衰老和年齡相關疾病同時出現，學界認為有望通過調節NAD+水平，來治療這些疾病。而最近幾年電商平臺大火的抗衰老補劑NMN，便是NAD+的前體。人們可以通過口服NMN，來增強體內NAD+的水平。不過就在今年4月，哥本哈根大學的研究團隊發表在Cell Metabolism上的研究顯示，在人為“掐斷”成年小鼠的NAD+合成路線后，即便小鼠體內NAD+含量下降85％，肌肉結構、代謝和線粒體功能依然正常，且不會加速衰老過程。想要用小分子藥物“有效干預衰老”，還需更進一步的研究。值得注意的是，以上6種潛在的抗衰老策略有時并不是孤立存在，而是存在一定的交叉。比如，用于抗衰的干細胞療法中，也會包含分泌出的外泌體；而作為Senomorphics療法藥物的雷帕霉素，其本身也是一種小分子藥物。這些策略在理論上都有可能干預衰老進程，但實際效果卻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一方面，針對綜合衰老特征的方案通常比僅針對底層分子特征的方案更有效。這是因為衰老是一個多層面的過程，涉及多個機制的相互作用，綜合干預可以更有效地應對這種復雜性。另一方面，由于衰老是生物體綜合、復雜的表征，任何單一療法都很難達到神話般的效果。這意味著沒有一種干預策略能夠完全逆轉衰老過程，而是需要在多種策略之間進行權衡和選擇，以達到最佳的延緩衰老效果。三、從亂象到科幻，抗衰老的產業帝國公元前27世紀，烏魯克國王吉爾伽美什成為歷史上第一位追求“永生”的人，最終卻以失敗告終。近5000年來，修仙、煉丹、換血、木乃伊、金縷玉衣，神話和現實中一切所謂的“永生”方法被一一證偽，很難將其視作抗衰老手段的萌芽。衰老干預產業真正的起步階段，是以傳統醫學和營養學為基礎來提供的抗衰老產品，集中在營養補充、抗氧化、抗炎等方面，如含有抗衰老成分的護膚品、各類營養補劑，其銷售渠道主要是通過傳統的藥店和保健品商店。起步階段的抗衰老手段，甚至難以被稱作一種“療法”，而是以消費品為主，各種方式并無明確效果，但干預手段對用戶的可及性很高，但同時行業也亂象叢生，難以從法律的層面進行管理，監管手段非常有限。隨著科技的進步，人類對衰老機制有了更加系統和深入的研究，抗衰老產品也從簡單的營養補充轉向更加復雜的治療和預防手段。衰老干預產業由此進入第二個階段——發展階段。這個階段的抗衰老產業逐漸與其它產業進行融合發展，如醫療器械、生物技術、智能硬件等，這些產業的發展為抗衰老技術的創新和應用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和平臺。其代表產物包括，光電醫美、注射類醫美，干細胞療法、基因治療等。隨著新技術新手段的出現，諸多高支付能力的人群愿意為新療法付費，不法商家也開始鋌而走險，因此面臨很多不規范的療法超適應癥使用的問題，如盲目注射干細胞、外泌體，不規范的老藥新用等。這一階段法律層面在疾病治療上監管嚴格，而消費領域依然十分寬松。我們目前正處在發展階段的末期，正向衰老干預的下一個階段，即成熟階段發展。隨著人們對衰老機制的深入了解和抗衰老技術的不斷創新，衰老干預產業進入成熟階段。第三階段出現了一批基于最新科技的創新型抗衰老產品和服務，如基于干細胞技術的再生醫學治療、基于人工智能的個性化健康管理等。這些技術的應用將為抗衰老產業帶來更多的突破和發展機遇。從市場的角度，行業已經成熟，不同的需求和圈層用戶會選擇不同的治療手段，消費醫療成為市場主力；而監管十分嚴格，行業規范發展，各類藥品、補劑審批成熟，出現標準品和大單品。雖然前三個階段的產品在其科學性和有效性上逐漸遞增，但在市場上，位于后期階段的產品并不會完全替代前期階段的產品。比如目前光電醫美和注射醫美手段在皮膚抗衰上已經成熟，但市面上同樣還能找到大量能夠抗衰老的功能護膚品。至于比這更遙遠的未來，衰老干預產業則會向第四個階段——黑科技和科幻階段過渡。未來，衰老干預將變成一個全生命周期的健康管理和監測問題，人工智能與可穿戴設備的結合、納米治療機器人實現細胞級操作、口服疾病預防藥物，最終成為醫療機器人，共同幫助人們從出生開始管理生命健康。屆時，抗衰老是否應成為一項公用事業，而使用其療法是否應納入社會保障體系，或許會成為另一場全民討論的話題。但可以預期的是，隨著科技創新和市場需求的不斷變化，衰老干預產業還會迎來了一次又一次的行業升級，也將面臨一輪又一輪的機遇和挑戰，直至全人類踏入“永生之門”。

朱矛矛是一位雙相情感障礙患者，她在經歷了一次自然流產和三次人工流產后，冒著“瘋血”基因的風險，毅然決定成為一位母親，養育了一個“不按劇本成長”的特殊小孩。她花了一年時間接受女兒被確診為孤獨癥的殘酷現實；她勇闖孤獨癥公益組織，出入孤獨癥康復機構；她作為陪讀媽媽和女兒一同入學普通小學一年級，親身參與陪伴了全班四十五個孩子的成長，耳聞目睹了許多趣事，窺探了小孩的世界。她將養育女兒樹兒的十年故事寫下來，她不完美，但足夠坦誠；以她的困境，照見更多生命隱秘的掙扎。這不僅是孤獨癥兒童樹兒成長的故事，也是千千萬萬普通孤獨癥兒童和他們的養育者的故事。“確診那一刻起，她不再是個普通的活潑好動的孩子了”“樹兒很懂事的，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娛自樂，如果我告訴她，媽媽太累了，需要休息，她就能安靜地在我邊上玩。”“你想過沒有，用‘懂事’來形容樹兒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并不是件好事。以她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這種‘獨立’是不正常的，它不是真正的獨立，而是孩子把感覺關上了，她感受不到與外界的聯系。你之前跟我提到她在幼兒園被打，眼角邊都被抓破了，但她記不住是誰打的她。其實不是記不住人臉，而是她根本不在乎，所以被打了一點反應也沒有，回家自然不會跟你提起這事。”“也許我有點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我們的交集很少。”“那么，你應該試著從自己的世界里走出來一點，多跟孩子說說話，陪她一起玩。只要是一個會玩游戲的孩子，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Lisa肯定地點了點頭。“孩子的成長耽誤不起。幼兒園普遍一個班三十多個孩子，老師根本沒精力去格外留意照顧樹兒。上幼兒園不重要，報培訓班也不重要，找到孤獨癥兒童訓練機構，讓樹兒開始特訓才是要緊的。”活動結束，Lisa 不放心，又強調和囑咐了幾句。從此，我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樹兒到底有沒有患上兒童孤獨癥?她很容易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非常喜愛自由，受不了一丁點兒的束縛；精力異常充沛，片刻不得閑；滿四周歲了，還分不清你我他……我暗暗希望她是一個活潑的普通小孩，畢竟患上孤獨癥可不是件開玩笑的事。患病孩子的家長要付出比普通家長更大的心力，才能幫助孩子接近正常水平。后來，我回想起一些曾被我忽略的細節：去幼兒園接樹兒放學時，老師經常反映她中午不睡覺；上課總往外面的區域活動角跑；基本不聽講；很愛玩水，把幼兒園馬桶堵了；在家里，她總是從床底下搬出折疊長梯，然后架好梯子，攀爬，坐在頂端從高處往下看，反反復復一天起碼爬梯子七八次；她還熱愛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轉動手腕；玩玩具時從來不按說明書規定的方法玩；碰上覺得有趣的詞或者發音，會一直哈哈大笑個不停……「樹兒的畫作《開心的媽媽》」2019 年 12 月 16 日，樹兒在五歲零一個月大的時候，被確診輕度孤獨癥。“六歲以內是治療孤獨癥的黃金期。你的孩子已經偏大了，得盡早到專業機構做康復治療，越早行為干預越好。”牽著樹兒從逼仄窒悶的評估室里出來，我幾乎半跪著，感覺就像拿到了一張死刑判決書。我的孩子將來沒辦法上學，沒辦法交朋友，沒辦法工作，她是個傻子……我的腦子里塞滿各種負面的想法。我抓緊樹兒幼小的手，快速離開門診過道，直奔家門。雖然已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明確得知樹兒得了孤獨癥后，我整個人就像閉著眼睛在泳池里游泳，前后左右被蹬腿蛙泳的人踹了好幾腳似的，茫然地不知所措。從確診那一刻起，樹兒就不再是個普通的活潑好動的孩子了，她曾治愈我們的哈哈大笑，一下子變成了孤獨癥兒童的刻板行為。樹兒成了孤獨癥譜系障礙兒童，我成了一位孤獨癥譜系障礙兒童的家長。以確診孤獨癥為分水嶺，我養育樹兒的心態有了改變，對于生命也有了不同的理解。不僅是我，樹兒的爸爸以及其他親人對待樹兒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親戚們得知后，有人問我要不要再生一個——生一個“好的”，才有希望。很慚愧，我也曾一度為自己無法擁有一個普通孩子，而是擁有了一個特殊障礙孩子而耿耿于懷。從確診之日起，我花了近一年時間才從這種“殘次品思維”中擺脫出來，意識到樹兒本身的珍貴，才明白得了孤獨癥不等于患了精神癌癥，才明白我的人生不會因為樹兒患孤獨癥而黯淡無光，我照樣可以過得明亮，而樹兒亦如是。“她和我們不一樣，但是沒有關系”班上有一個特殊小孩，而且這個孩子會和其他普通孩子們共處六年，對于其他孩子來說，這意味著什么呢？也許除了被迫接受還能產生更多意義，起碼這個班上的孩子會知道“她和我們不一樣，但是沒有關系”。一年級時，好奇心很重的小盛會隔三岔五地問我有關孤獨癥的話題，他瞪著清澈的小鹿眼問：“樹兒是瘋子嗎，是傻子嗎？”我收斂起略微被“瘋子”“傻子”等字眼刺痛的生氣表情，盡可能語氣平和地和他說：“樹兒不是瘋子，也不是傻子。她是個心智發育遲緩的孩子。簡單地說， 她有點笨笨的，學東西速度比你們慢，還有點幼稚，她長大的速度也比你們慢很多。小盛，阿姨和你說，瘋子和傻子是罵人的話，正確的叫法是精神障礙和智力障礙人士。” 小盛被我嚴肅的氣勢震懾住，那以后再也沒從嘴里飆出瘋子或傻子之類的詞。后來三年級的時候，樹兒在學校小操場樹林里把宣傳板弄壞了，被小剛老師批評后，她連續在學校吃中飯時哭了好幾天——樹兒有情緒延遲的問題，會反復對創傷事件回憶醞釀情緒。小盛還特地交代我：“阿姨，你不要罵樹兒，她后來去小樹林想把宣傳板修好。千萬別罵她啊！”樹兒在享受融合教育 / 全納教育的好處的同時，其他孩子們也接受了生命教育，他們潛在的包容、關心等能力通過觀察樹兒、與她相處、保持邊界感、適當忍受她的“騷擾”、主動表示友好等方式被激發出來。陪讀一年后，我基本上不擔心樹兒在班級內遭遇校園霸凌了，反而擔心她因被過度包容而擺爛。課前準備該拿出哪些書，“小媽”會提醒她；忘帶餐具，總會有同學淡定地拿出一次性筷子送給她。在家都過不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在學校倒過上了。一年一度的學生體檢，打針驗血環節，樹兒情緒醞釀了很久。“打針很疼的，你打完針，你去扎醫生，讓醫生也疼一下。”小郝鼓勵樹兒有仇報仇。其實他自己打針前也很緊張，默默安撫自己的情緒，輪到他挨針時，他瞇縫著眼偷看醫生怎么扎針，哭得比打雷都響。樹兒和小郝的友誼疑似因為怕打針而升溫了，盡管事后很快被打回原形。“樹兒媽媽，你不要什么都幫她做，你讓她自己穿輪滑鞋，她長那么大個兒，讓她自己拎輪滑包！我媽說了， 你別管她，她自己就會干起來的，她就能獨立了。假如她不做，你別給她吃糖，一顆也別給。”小言看著蹲在地上幫樹兒系輪滑鞋扣子的我大吼。已經有輪滑基礎的小言經過觀察，發現樹兒不敢在輪滑時把腳抬起來。“腳不抬起來滑，她永遠也學不會的。她如果一直怕摔，你還不如帶她去跑步，跑步也能鍛煉身體。”一年級上學期輪滑課，我陪讀時幫著帶班上六個報名這節課的孩子。對于一年級小朋友來說，能輕松自如地穿好輪滑鞋需要在家反復訓練。輪滑包很重，孩子們背著只有單邊把手的輪滑包，一邊肩膀猶如泰山壓頂般不堪重負。小言的話，我后來反復咀嚼許久，思考那句“你別管她， 她就能獨立了”的合理性。也許我適當放手，樹兒會進步更快。總有一天她得自己一個人看紅綠燈、過斑馬線。在我安心放手前，得教會她看紅綠燈指示以及留意來往車輛。基本技能一項項掌握，再串聯起來，才能應對一些復雜事件。「樹兒的畫作」我在陪讀樹兒的同時，也在觀察其他孩子們，我的腦子里記住了一連串可愛的名字：小汪、小言、小萱、小蕊、小雨……我在有幸陪讀一年的時間里，親身參與陪伴了全班四十五個孩子的成長，耳聞目睹了許多趣事，窺探了小孩的世界，感受到孩子的喜怒哀樂。普通孩子也沒那么普通，特殊孩子也沒那么特殊。回想起一年級上學期入學不久的時候全班拍下的第一張集體照，孩子們分成三排，第一排蹲，第二排站，第三排坐在講臺上，每個人都保證露出臉來，光這個安排就整了半個小時。中午陽光暴曬，孩子們各自心懷鬼胎，有的低頭若有所思，有的做動作搞怪，有的東張西望，全班只有一兩個能夠沖著鏡頭端莊微笑的。我半蹲著按下快門，欣慰于孩子們這種集體性的、活潑好動的原始狀態。在孩子們的眼里，樹兒有點奇怪：花癡——經常沖著高年級段的大哥哥大姐姐傻笑，想去牽大孩子的手；黏人； 自戀——認為自己是唯一的公主，我花了好久才讓她明白， 或者說被迫接受，世界上不可能只有她一位公主，所有的女孩都是公主。為此她默默背誦了大半個學期“不可以只有我是公主，ABCDE 都可以是公主”。樹兒哭笑的原因、情緒的炸點，對于孩子們來說是一個謎。雖然猜不透她的心思，更不可能未雨綢繆，但有幾個暖心的小孩會在她哭的時候輕輕拍她的背，默默陪著她哭完。不僅是樹兒，她的全班同學每天都身處大型融合教育的實驗現場。由于樹兒的存在，班里許多孩子學會了“讀心術”。一年級第一學期，樹兒午休過后才到學校，她的課桌上經常會出現一幅小畫，一枚貼紙，一瓶牛奶，一個午餐分發的水果，這些都是孩子們送給她的禮物。我的不修邊幅也被糾正了過來，小蕊和我說：“阿姨，其實我暗暗觀察了你很久，我一開始以為你是男的，頭發那么短，長得那么魁梧，我在想你是爸爸呢，還是媽媽呢？后來我跟你說話，聽聲音才知道你是媽媽。”陪讀就像上班，為了給學校老師留下個好印象，讓樹兒同學不會回家跟爸媽說樹兒媽媽好奇怪，是個邋里邋遢的阿姨，我開始注意儀容儀表了。孩子們信任我，我成了老師之外的一個可靠的大人。小盛找我告狀說，小胡老欺負他，我沒過腦子直接提議， 讓小盛找個幫手，二打一打回去。這次信口開河，讓我多了一個兇神惡煞的名聲，樹兒媽媽會打小孩的小道消息不脛而走。在班里，我替代了警察，成了有震懾力的口頭警告人物。比如威脅一句“再不還給我，我就要告訴樹兒媽媽了”，搶東西的孩子會立馬把東西如數奉還。「樹兒的畫作《去月亮上滑滑梯》被法中交流促進會收藏」據中國殘聯 2023 年發布的中國殘疾人普查報告數據顯示，中國孤獨癥患者已超 1300 萬人，且以每年近 20 萬人的速度增長著。現在孤獨癥孩子的出生概率已經達到近 1/100。在普通學校，一個年級段里面起碼有一兩位不同障礙的特殊兒童。我放棄了追求“正常”的執念，慢慢接受樹兒患孤獨癥這一生活中的非正常因素。拋棄對孤獨癥的偏見后，我的生活也趨于平和了。我不再帶著自責去幻想：要是不是她，或者她是個普通的小姑娘該多好。我內心那些復雜糾結的情感漸漸消退了，被貼上孤獨癥標簽之前和之后，她始終如一是我親愛的女兒。我一直在想，雖然我和樹兒“來自不同的星球”，但我們不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我也希望，她的世界不會孤單，她會走進更大的世界除了媽媽的，還有其他人的、更廣闊的世界。本文摘自《樹兒：我的女兒來自星星》，摘取時有刪節。這本書不是顧影自憐，而是真實的社會樣本；這本書不是苦難敘事，如果非要說是，那么請正視這數量巨大的苦難吧。

昨日盤后，萬泰生物發布公告稱，公司九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已經獲得國家藥監局批準上市。這是國內首個上市的國產九價HPV疫苗。針對后續上市進程等，時代財經以投資者身份致電萬泰生物，相關人士表示，“如公告所言，在具體的時間上具有不確定性。”根據萬泰生物公告，宮頸癌是女性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由高危型HPV持續感染引起。宮頸癌也是目前唯一可有效預防的癌癥，最有效和經濟的預防方式就是接種HPV疫苗。目前，國內市場已經獲批的包括二價HPV疫苗、四價HPV疫苗以及九價HPV疫苗。HPV疫苗的“價”數越高，針對的病毒亞型越多，也意味著預防覆蓋面越廣。作為目前獲批的價數最高的HPV疫苗，九價HPV疫苗一直是眾多接種者的首選。在此次獲批前，國內唯一獲批的九價HPV疫苗來自默沙東，商品名為佳達修9。此次萬泰生物馨可寧9上市后，將直接與佳達修9短兵相接。對比來看，萬泰生物的馨可寧9適用于9~45歲女性，這與默沙東擴齡后的適用人群范圍相同，不過在接種劑次上有略微差異。萬泰生物在公告中稱，9~17歲可采用二劑次接種程序，18~45歲采用三劑次接種程序。默沙東方面則是9歲至14歲女性二劑次接種程序，15-45歲采用三劑次接種程序。另外，作為最早在國內獲批的九價HPV疫苗，佳達修9顯然走得更遠。今年4月，默沙東在官微宣布，佳達修9多項新適應癥已獲得國家藥監局的上市批準，適用于16~26歲男性接種。這一獲批使得佳達修9成為中國境內首個且目前唯一獲批、可適用于適齡男性女性接種的九價HPV疫苗。萬泰生物亦不甘落后。2024年年報顯示，其九價HPV疫苗的男性群體臨床試驗申請已獲批。在默沙東一家獨大時，尤其是在此前九價HPV疫苗存在一“苗”難搶的情況下，市場上無比期望國產九價HPV疫苗的獲批、上市。然而，時至今日，隨著越來越多適齡人群完成九價HPV疫苗接種，想要靠九價HPV提振業績顯然有了難度。財報數據顯示，2024年，默沙東在全球范圍內的銷售額將近650億美元，同比增長7%，但旗下的HPV疫苗產品佳達修和佳達修9（銷售額合計較上一年度減少3%，為85.83億美元。對于減少原因，默沙東明確提到中國需求的減少。目前，沃森生物、博唯生物、康樂衛士、瑞科生物的九價HPV疫苗均已進入3期臨床階段。今年4月23日，據國家藥監局藥品審評中心官網顯示，康樂衛士重組三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上市申請獲受理，用于預防HPV 16/18/58 型相關的持續感染和宮頸癌等疾病。這是國內首個申報上市的國產三價HPV疫苗。另外，更高價疫苗的研發亦在推進中，包括中國生物研究院和成都所聯合研制的十一價HPV疫苗、神州細胞的十四價HPV疫苗、成大生物和康樂衛士合作開發的十五價HPV疫苗均已經進入臨床試驗階段。九價HPV疫苗市場競爭愈發激烈，萬泰生物能從中獲利多少，公司整體業務還有多少機會，是市場的焦點。財報數據顯示，2024年，萬泰生物錄得營收約22.45億元，錄得歸母凈利潤約1.06億元，扣非凈利潤則為虧損1.86億元。對比往年財報數據，2024年是萬泰生物過去10年來首次出現扣非凈利潤虧損，這一數字在2023年為10.78億元。對于此次業績，萬泰生物在年報中解釋道，主要由于公司疫苗板塊受市場調整、政府集采及九價HPV疫苗擴齡等影響，銷售不及預期，疫苗板塊收入較同期回落。今年一季度，萬泰生物錄得營收4.01億元，歸母凈利潤為虧損5278萬元，而扣非凈利潤則為虧損1.05億元。如何提振業績，考驗著萬泰生物。昨日，萬泰生物報收71.24元/股，漲1.51%，總市值為901.3億元。

帕金森病是當前全球發病率增長最快的神經退行性疾病之一，被稱為“沉默的殺手”、“慢性癌癥”。其典型表現包括震顫、肌肉強直和運動遲緩，以及認知功能損害、癡呆等，這些癥狀不僅嚴重影響 1000 萬患者的行動能力，也顯著降低了他們的生活質量。此外，被認為只有老年人才會得的帕金森病，現在也“盯上”了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長期以來，帕金森病的診斷與病情監測主要依賴對這些運動癥狀的觀察，這種方法不僅高度依賴操作者本身，效率低下，還缺乏客觀、量化的診斷標準。而且在低收入國家，神經科醫生更為稀缺——每 10 萬人中僅有 0.03 至 0.13 名，進一步限制了帕金森病的及時發現與管理。盡管此前研究發現，在運動癥狀出現前，機體可能已發生一系列生物學變化，如病理性 α- 突觸核蛋白積累、腦脊液中相關酶水平變化及視網膜結構異常等，但這類生物標志物的檢測多依賴復雜設備和專業技術，難以在基層醫療場景中廣泛推廣。因此，開發一種兼具定量能力、成本低、可廣泛獲取的帕金森病診斷工具，仍是一項尚未滿足的臨床需求。如今，只需一支筆，即可以高達 95% 以上的準確率實現帕金森病的早期輔助檢測。據介紹，這一裝有磁性墨水的“診斷筆”出自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生物工程系終身教授 Jun Chen 實驗室，通過人工智能技術驅動的數據分析，能夠識別帕金森病患者與健康人群手寫特征的差異，有望實現更早診斷。相關研究論文以“Neural network-assisted personalized handwriting analysis for Parkinson’s disease diagnostics”為題，已發表在Nature子刊Nature Chemical Engineering上。論文通訊作者為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生物工程系終身教授、生物電子實驗室創始人 Jun Chen。論文鏈接：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4286-025-00219-5研究團隊表示，這種診斷筆可能代表一種低成本、準確且易于大規模分發的技術，有望實現早期、廣泛的篩查，在未來具備廣泛推廣的潛力，有望填補當前臨床診斷中的關鍵空白。手寫識別帕金森病？AI來幫忙據論文描述，這款診斷筆主要由磁彈性筆尖和鐵磁流體墨水兩部分組成。筆尖中的磁性顆粒嵌入硅膠基底，可感知書寫過程中的壓力變化并產生磁場，而鐵磁流體墨水對這些磁場變化產生響應，進而生成可記錄的電壓信號。從材料微觀結構到功能響應，研究團隊對磁彈性筆尖和鐵磁流體墨水的性能進行了系統測試，并發現其在長期使用后仍能保持穩定的磁性與黏度，不存在顯著衰減。圖｜磁彈性診斷筆的設計和工作原理。診斷筆的結構與組成：a. 用于個性化書寫分析和帕金森病診斷的診斷筆示意圖。b. 診斷筆由磁彈性筆尖和鐵磁流體墨水組成，筆尖由嵌入硅膠基質中的磁性顆粒構成。c. 鐵磁流體墨水由單域納米磁體組成。材料的微觀結構與形貌：d、e. 磁彈性筆尖材料在兩種不同狀態下的微計算機斷層掃描圖像：原始狀態和變形狀態。標尺，1.5 毫米。f. 磁性納米顆粒的透射電子顯微鏡圖像。標尺，25 納米。g. 鐵磁流體墨水在不同外部磁場下的表面形貌，由表面張力、重力和電磁應力的平衡所決定。標尺，3 毫米。磁場分布與材料性能：h. 磁彈性筆尖沿垂直方向的磁場分布。i. 鐵磁流體墨水的黏度和磁彈性筆尖–鐵磁流體墨水系統的磁性特性（藍色）在長期使用前后樣品之間沒有明顯變化。數據以均值 ± 標準差表示；黏度實驗 n=3，磁通量測試點 n=5。通過雙尾 t 檢驗確定顯著性。NS，不顯著。j. 在施加力的情況下，磁彈性筆尖不同垂直距離處的磁通量變化的絕對值。為驗證該技術的實用性，研究團隊在 UCLA 的 Ronald Reagan 醫療中心開展了初步人體研究。參與者包括帕金森病患者與健康志愿者，所有人均簽署知情同意書后，完成了一系列書寫任務：1. 繪制連續波浪線；2. 繪制連續螺旋線；3. 書寫六個大寫字母“MEGPEN”。以上三項任務分別在紙面和空中完成，同時采集相關電流信號。圖｜個性化書寫分析。a. 用診斷筆做個性化書寫分析的系統設計。b. 用診斷筆在紙上連續畫波浪線，畫了三輪，記錄下來的電流信號。c. 用診斷筆在紙上畫螺旋線，也是畫了三輪，記錄下來的電流信號。d. 用診斷筆在紙上寫字母，同樣畫了三輪，記錄下來的電流信號。基于積累的傳感信號，研究團隊得出以下結論：1. 診斷筆可高保真記錄紙面和空中書寫運動信號，尤其是紙面書寫會因筆尖變形與墨水流動引起電流值上升；2. 與繪制波浪線或螺旋線相比，書寫字母時的峰值電流更高，因其涉及更復雜的動態交互；3. 可以從這些任務中提取定量書寫參數，可提取出諸如峰值電流周期等量化參數，這些變化與個體書寫經驗和動作差異密切相關。最后，研究團隊實施了神經網絡輔助分析，以區分帕金森病患者的書寫信號和健康人群的書寫信號。他們評估了三種基于神經網絡的模型：一維卷積神經網絡；帶有長短期記憶結構的 1D CNN + LSTM；三種傳統機器學習方法。數據經標準化處理后被分割為均勻片段，為避免訓練與測試數據污染，研究者使用了來自不同個體的信號進行分組測試。最終實驗共重復 10 次，每次采用不同隨機種子，比較各模型在準確率、精確率、召回率和 F1 分數上的表現。結果顯示，1D CNN 模型在各項指標上表現最佳，準確率達 0.9622 ± 0.0251，F1 分數為 0.9266 ± 0.0523，表明其在提取局部特征方面尤為出色。該模型對健康參與者的召回率為 0.9795，精確率為 0.9701；對帕金森病患者的召回率為 0.9150，精確率為 0.9432，既能有效避免漏診，也能降低誤診率。臨床潛力與展望研究結果表明，這款結合神經網絡驅動的書寫分析流程的診斷筆，在帕金森病診斷中展現出顯著潛力。研究團隊的模型對比分析顯示，相比捕捉長距離依賴關系，識別書寫信號中的短距離相關性更為關鍵。這與臨床觀察和實驗結果一致——帕金森病患者的書寫信號常表現為微小峰值等局部異常特征，這對精準識別至關重要。特別的是，這些發現基于初步人體研究所得的書寫數據，隨著未來臨床試驗中數據的積累，更復雜的模型結構，如基于 Transformer 的架構可能成為首選。不同于傳統筆跡微觀測量，該診斷筆關注書寫過程中的動作特征，能更直接反映帕金森病相關的運動癥狀，規避了因個體書寫風格差異帶來的偏差，提供更聚焦于癥狀本質的評估方式。相較于視頻監測，該設備在成本、易用性、隱私保護與推廣性方面更具優勢：其設計簡潔，無需專業操作，適用于日常環境；用戶只需進行日常書寫即可完成評估，且設備不會采集身份識別信息，保障隱私。其低成本、便攜性和易用性使其尤其適用于那些因癥狀不典型或缺乏檢測資源而未能及時確診的患者。然而，研究團隊也表示，當前研究仍基于小樣本量的初步試驗，后續應擴大研究對象，納入更多樣化的帕金森病患者群體，以進一步驗證其作為數字生物標志物的有效性，并結合標準化臨床評估體系提升其臨床適用性。該研究通過分析 13 名健康受試者的書寫信號，成功識別出 3 名帕金森病患者，但現階段所用的分類模型尚不適用于縱向監測或病情分級。后續研究應引入不同階段、病情程度明確的患者，探索其在病程追蹤中的潛力。該研究聚焦于帕金森病對主手的影響，這與帕金森病常呈非對稱性運動障礙的臨床特征相符。已有研究表明，帕金森病多首發于主手，無論左右撇子，未來也應關注那些主要影響非主手的少數群體，進一步分析其書寫特征差異。診斷筆的性能依賴于鐵磁流體墨水與軟磁彈性筆尖的化學和機械穩定性。未來可通過調控磁性顆粒間相互作用，優化其穩定性、靈敏度和頻率響應范圍，從而實現更優設計。隨著實際應用的推進，設備所采集的數據量將大幅增加，需同步提升數據存儲能力。未來可將存儲模塊集成至筆內，并加入無線同步功能，實現與個性化云端數據庫的自動連接，優化使用體驗。當前，書寫分析仍依賴外部終端運行模型，未來可探索在筆內嵌入傳感器級計算模塊，以增強其獨立性，提升其在資源有限環境下的適應力。同時，數據隱私的系統化管理也至關重要。建立健全的隱私機制，將有助于推動匿名數據共享，為大規模科研或眾包健康研究提供支持，進一步促進帕金森病管理水平的提升。鑒于其廣泛的科研與社會價值，這項診斷筆技術預計將在學術界、產業界和臨床領域均具有潛在影響力，同時也有望促進物理、化學、材料科學、生物工程與神經科學等鄰近學科之間的交流與合作。